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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情思綿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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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虞被江玄訓得一楞一楞, 心裏還想我是做了什麽多了不得的事情麽。

想了一會,她才慢慢轉過味來。

這小變態是覺得受了冷落嗎?

她心裏暗暗覺得好笑,哪有男孩子抱怨說被冷落的, 這不一般都是姑娘家的拿手好戲嗎?

她擡起頭看向江玄, 發現他眼角泛紅,神色冷峻,顯見是真的生氣了。

姜虞咬唇憋笑,擡起尾巴尖兒去勾少年的手, 被少年冷淡地推開。

她不死心,又勾了幾次, 江玄還是不理她。

姜虞嘆了口氣,忽然擡起長尾一卷, 纏住少年腰身。

江玄面露異色, 低頭看向腰間的銀鱗長尾:“你……”

才說了一個字,便覺腰間一緊, 那長尾上傳來一股大力, 將他整個人帶向石桌旁。

江玄怕與姜虞較勁會傷著她,幹脆也不做任何防備,任由姜虞把自己拉了過去。

江玄順著長尾上的力道, 踉蹌兩步走到石桌前,上身微傾, 雙手撐在石桌, 垂眸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嬌靨,聲音依舊冷冷的。

“放開。”

姜虞才不放呢。

她起身迎向江玄, 兩臂繞過他的雙肩, 虛虛將他環住,小聲道:“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?”

“你不生氣了, 我便放開。”

江玄既享受此刻她的主動親近,又擔心師三行二人去而覆返,若被撞見,未免尷尬,且對姜虞的名聲也不好。

江玄心中糾結片刻,還是沒忍住,微擡下頜,示意姜虞來親他。

姜虞直起身子,從善如流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。

江玄這才說道:“好了,我不生氣了,你放開吧。”

姜虞聽他語氣仍舊冷硬,知曉他心底那點哀怨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散的,遂攬著他的脖頸,信誓旦旦地保證道:“以後每天夜裏,我都會和你傳音,至少一炷香,好不好?”

江玄聽了這保證,雙眉才漸漸舒展開來,須臾,忍不住露出笑顏,睨了姜虞一眼。

“此話當真。”

姜虞點頭如搗蒜:“真真兒的。”

她說完,松開了纏在少年腰間的長尾。

等師三行帶著江九爺在春曉書院後山逛了一圈又回來時,姜虞已化回人身。

之前幾次化出半龍真身,給她帶來不小慘痛的教訓——出門在外,不僅換洗衣裳要多帶兩件,鞋襪也要多帶兩雙。

師三行將手裏那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上下拋著,點頭讚許道:“不錯,有長進,這回半日光景就上來了。”

說罷,掀眸瞧了江玄一眼,道:“今日練到這裏吧。明日起,每日到春曉仙府點卯報道,我給你和九爺準備了一間煉器室。”

姜虞拜謝過師三行,便拉著江玄回了冬藏仙府。

江玄此次來冬藏仙府,是借著游學的名義。因為冬藏仙府向來不收男弟子,他只能暫時寄學在隔壁的秋思仙府。

冬藏仙府管得嚴,所有弟子的一應學業安排都規定得清清楚楚。

何時起床,何時上課,何時下學,何時開始禁絕外客入訪,弟子宿舍何時落鎖,何時熄燭入睡,皆有定時。

便是姜虞和姜玉善也不得例外。

姜虞雖然暫時不與冬藏仙府的女弟子們一起上課,但其他作息還是要遵守的,若有違反,定然又要被戒律長老拎到戒律堂裏數落了。

江玄跟著她回了住處。

她的住處乃是其父姜沖少時的居所,隱於幽幽竹林之中,是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,除了偶爾有仆婦過來掃灑之外,平時院中並無下人。

姜虞本來是不好意思帶著江玄回來,怕其他師姐瞧見,背地裏會嚼舌根。

誰知江玄卻理直氣壯地說道:“我是你的未婚夫,萬裏迢迢來到冬藏仙府登門拜會,難道連到未婚妻院中喝杯清茶的權力都沒有?”

姜虞嘀咕道:“可我那裏沒茶喝啊。”

江玄問她:“這麽說你才見了我一面,便要趕我走了?”

嗨,這話是怎麽說的,怎麽又扯到這上頭。

姜虞怕他又要生氣,只能牽住他的手,又費了一番口舌,才將人哄好了。

姜虞覺得有些心累,看看別人,那都是男的哄女的,怎麽到她這裏就調了個個兒呢。

她到底是怕那些愛嚼舌根的師姐們瞧見她帶男人回住處,因此專撿那些僻靜的路走,多繞了一大圈路,才回到住處。

院門並未落鎖,平日都是靠靈符打開。

姜虞走到門前,擡手拍了張黃符上去,院門上亮起彩光,兩扇月洞形的烏漆小門緩緩打開。

姜虞領著江玄朝裏走。

她這院名為幽篁裏,不大,但收拾得十分齊整別致。院中用鵝卵石砌了一個小池塘,池塘裏擺了一架小水車,正“吱呀吱呀”地轉動著,從旁邊的水井中抽出水來,澆灌池中的綠植。

綠毛龜正趴在水車上,跟著水車一起轉,聽到腳步聲,也只掀開眼皮,懶懶地瞧了一眼,就又閉上雙眼。

姜虞住在一座兩層小樓中,一樓是書房和會客的廳堂,二樓才是她的閨房。

姜虞領江玄進入廳堂中坐下,說道:“你在這等等我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
她早晨下到那泥沙俱下的河中,弄得滿身汙泥,回家當然是要好好梳洗一番才是。

姜虞上了樓,先去了浴室。

浴室中每日都會備著幹凈的清水,姜虞用火符將浴桶中的水燒熱了,才寬.衣.解.帶滑入桶中。

雖然沐浴更衣發不出什麽大聲響,但無奈那浴室正正好就在廳堂上頭。木造的樓房,隔音本來就沒有多好,加上江玄耳力過人,浴室中的所有響動幾乎盡入他耳中。

江玄初時聽到樓上傳來水聲,只是微微勾唇一笑,但聽著聽著,他的心緒便漸漸不能寧定了。

腦海中驀然闖入游仙村中,姜虞在他面前化出雙腿的模樣。

一念既起,便是浮想聯翩。

他忍不住會想,少女身上其他地方,是否也和她的雙腿一樣白?

再然後,又想起黑水城中,二人共浴蘭香池時的驚鴻一瞥。

樓上水聲潺潺,樓下人綺思萬千。

江玄等了約有兩刻,姜虞才沐浴更衣完畢,只那一頭秀發還是濕漉漉的,擦了半天,也只擦得個半幹,她怕江玄久等,便隨手拿了條幹凈的巾子,披在肩上,一面擦頭發,一面下得樓來。

此刻天色漸暗,整個小院便似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輕紗。

一樓廳堂屋門微闔,裏頭沒有點燈,姜虞走到廊下,一擡頭,便瞧見廳堂中黑乎乎的。

她心裏一驚:難道江玄等得不耐煩,徑自走了?

這般想著,姜虞忍不住快走幾步,才推開廳堂的門,邁步跨過門檻,忽覺腰間一緊,繼而耳邊“砰”的一聲,廳堂的門就被人關上了。

黑暗中,那人單臂箍著她的腰身,將她離地抱起,抱著她繞過屏風,來到臨窗的涼榻前,將她往涼榻上一拋,人便壓了上來。

姜虞好不容易才扭腰翻了個身,下一瞬就被少年又壓回了榻上。

江玄抱著她,鼻尖抵在她脖頸間輕輕地蹭,嗓音低啞,嘆息道:“你身上好香,方才沐浴,用花瓣了麽?”

“哪有用什麽花,估計是衣裳上自帶的熏香吧。”

江玄“嗯”了一聲,忽而擡首,含住她的耳垂嘬了一下。

姜虞驚叫出聲,手忙腳亂地擡起手,抵住他的胸膛推拒。

“不行不行,天晚了,戒律長老會到我這裏查房的,你該走了。”

江玄擁她入懷,下頜輕抵她的發頂,喃喃道:“再讓我抱一會,我便走了。”

姜虞拗不過他,只好任他抱著。

她被江玄抱得好緊,幾乎動彈不得,又覺得他身上和火爐一樣熱烘烘的,烘得她出了一身細汗,這澡算是白洗了。

江玄原先只說抱抱便走,抱了一會,手便摸進了她的衣袖裏,試探性地往衣袖深處摸去。

姜虞被他撩撥得臉紅耳臊,又擔心戒律長老下一刻便會闖入院中查夜,心中那叫一個煎熬。

少年的手指徘徊在她肩膀附近,靠在她耳邊,一聲聲問她“可以嗎,可以嗎”。

姜虞只覺他的聲音好似有催眠般的魔力,像是誘人犯錯的惡魔在你耳邊呢喃細語,引誘你獻祭身體和靈魂。

又似初嘗情愛的少年,但憑一腔熱血,一聲聲的,只盼戀慕的女子能答應自己一親芳澤的求.愛。

姜虞終於忍不住點了點頭,低聲道:“可……可以。”

少年貼著她的面頰細吻,指尖如輕風細雨,滑入那片丘峰起伏的幽隱之地。

少女背靠在少年懷中,二人緊緊相依,宛如兩株緊緊纏縛在一起的藤蔓。

月光透過碧紗窗紙,灑落在涼榻上,如同映上一層碧色水波,榻上的兩株蔓草隨波擺動,涼榻旁的小幾上擺了一盆蝴蝶蘭,此刻受到震動,修長的蘭葉也隨之微微震顫。

那一刻,二人俱是情.潮湧動,幾乎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,卻又都暗自克制,守著底線,不敢邁過那雷池一步。

江玄忍耐得尤其辛苦。

他初時並不敢用太大的力道,但漸漸地,便有些控制不住,竟至變得有些粗暴起來。

姜虞便覺得有些疼了,不由擡手按在胸口,皺眉道:“不要了,疼……”

這話令江玄腦中那些翻湧的欲.念稍稍收斂了幾分,他吻了吻少女鬢邊的發絲,慢慢將手從衣袖間抽了出來,替姜虞整好散亂的衣襟,啞聲道:“那便不弄了。”

姜虞低著頭,被他那一個“弄”字說得面紅耳赤,只覺兩人好似幹了什麽多見不得人的事情。

江玄撈起落在榻上的布巾,坐在窗下,替姜虞擦幹了頭發,才起身離去,回了秋思仙府的客院。

此後三日,姜虞都忙於修習煉器之術,江玄似乎也有事情在忙,二人白日間都難得見上一面,也只有入夜了才能在幽篁裏見上一會,或是入睡前用千裏傳音螺說上一會子話。

第四日,葉應許終於攜紫霄寶劍歸來,將劍歸還了冬藏仙府。

按照問雪夫人臨行前的安排,紫霄寶劍要傳給姜虞。

十位護府長老才收回劍,一刻不敢耽擱,立刻開始著手準備授劍典儀。因著並不是傳位大典,所以辦得也不隆重,除了冬藏仙府全體弟子和先生,又從其他三府邀請了兩位長老,共同作為見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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